扶苏低头吃了碗里的饭,视线丝毫不往玉佩那边瞟。
好在林舒心底里多少还有点负罪感,扶苏临走前送给他了好几双羽绒手套和袜子。
得到礼物的扶苏弯唇笑道:“这就是大秦织布司准备售卖的新品?”
林舒颔:“你是第三个拥有的人,开不开心。”
扶苏嘴角一抽,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玉佩。
翌日,林舒坐在屋檐下,对着日光,低头认真的在地图上圈出一块块适合棉花生长的地方。
在她的记忆里,小时候奶奶家种了好几亩棉花,秋天成熟时,一放学她就会帮奶奶一块儿剥棉花。
一团团的洁白柔软的纤维从壳中剥出,不一会就会堆满满满一盆,找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,屋前的水泥地上晾晒着厚厚一层棉花。
她最喜欢在上面打滚了,有一次和小伙伴捉迷藏藏在里面,没有一个人找到。
林舒想起这些,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,眼眉弯弯,但下一秒情绪又失落下去,不知道她的身体在现代如何了,是昏迷还是死亡?
如果是死亡,奶奶知道了,肯定会很伤心,她最疼她了。
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暗,一大片阴影映在纸上,林舒停下笔,抬眸望向天空。
天空迅阴暗下来,仿佛有一片巨大的黑色幕布悄然降临。
云层不断翻滚,如同被墨汁染过的棉花,厚重而阴沉。
空气中的湿度逐渐增大,让人感觉皮肤上沾满了潮湿的气息。
不一会儿,毛毛细雨落了下来,在林舒坐着的桌案上留下一个个微小的湿痕。
雨滴滴答答的,不像是在下雨,倒像是在下雾,像牛毛,像花针,像细丝、密密地斜织着,宫墙上全笼着一层薄烟。
宫侍赶忙把桌案抬进屋中,林舒撑着伞,爬到院中假山上的凉亭,凉亭大概两三层楼高,站在凉亭上,风拂过林舒脸颊,凉气刺的她一哆嗦。
眼前的世界被封锁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,抬目远眺,一切景色烟雨朦胧,威严矗立的宫殿都只剩下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廊。
宋笙将羽绒袜子,羽绒马甲紧紧抱在胸前,低着头往前猛冲。
这天气真的是。。。。。。
出来时晴空高照,哪想到雨来的如此迅,虽然不大,但是细密的水珠沾湿了丝,贴在脸上感觉十分难受。
钦天监吃白饭的啊,说的这个月没雨呢?
太常司中,一群官员聚在一块儿抬头望天,焦急的来回踱步。
“这下遭了,我们上报的消息是下个月才会有雨,怎想到本月最后一天,给落了雨,咋会这么不巧啊!”
“赶紧写请罪折子吧!”
“走走走。。。。。。”
说话声此起彼伏,穿透雨幕,落在远处的宫侍耳中,两人对视了一眼,无言以对,
林舒披了一件羊毛披风,坐在亭中赏着雨,宫门被敲响,守在门口的宫侍打开门,宋笙急冲冲的进来,身上的衣裳薄薄浸了一层雨水。
“赶紧进屋去换套衣裳。”
声音从假山上传出,宋笙抬起头望去,抽搐着嘴角,林舒还真是好雅兴。
林舒撑开伞,从台阶慢慢走下去,雨水打湿了石板,落脚在上面有点滑,她和一旁的宫侍两人互相搀扶着,走的很小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