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元曼小手紧紧握着,掌心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,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。
那份试卷她做的很认真,把以前自己思考过的一些想法也加在文章论述中。
看见父王的视线一直落在最后一篇文章上,她胸腔中的心脏快的跳动,砰砰砰的炸响在耳边。
嬴嫶曼的抽泣声逐渐消失,瞥见父王紧蹙地眉头,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声,殿中落针可闻。
“观点不错。”嬴政低沉的声音响起,打破了殿中压抑的宁静。
嬴元曼胸口梗着的一口气呼了出来,父王没觉得有问题就行。
紧接着反应过来嬴政在夸她,眼睛放大,眼底泛起欣喜之色。
“多谢父王夸奖。”嬴元曼声音清脆的回道。
嬴政很满意,虽然有些观点显得格外稚嫩,但是见解不错,引经据典的论证,可见大女儿平时看的书不少。
自己这个大女儿可是给他不小的惊喜啊!
“你想去咸阳官学里读书吗?”嬴政问道。
嬴元曼眼睛倏然一亮,肯定的点头:“想去。”
“父王答应你,科举过后,无论你是否取得名次,只要你想去咸阳官学,你就可以去,但是一切按照官学里的规矩来,你能去哪个年级,就看你自己的本事。”嬴政保证道。
“好的,谢谢父王。”嬴元曼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之喜,眉笑颜开的道谢。
一旁的嬴元曼垂着头哭丧着脸,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,早知道她就不陪大姐来了,真是害惨了自己。
批阅完试卷,两位公主心思各异的又做了一会儿,主要是嬴元曼和嬴政两人在说,嬴嫶曼听见一堆之乎者也,直打哈欠。
嬴政见四女儿昏昏欲睡的模样,收住了话头:“改天有时间,父王再指点你,你先带着嫶曼回去休息吧。”
嬴元曼偏过头,瞧见努力打着精神的四妹,颔:“那女儿下次再请教父王。”
听见要走的动静,嬴嫶曼一下就支棱起来了,眼神清明的起身行礼告退。
殿中重新恢复安静,嬴政将嬴元曼的试卷收到暗屉里,让王内侍拿来两封空白的诏书,提起笔尖,不假思索的在上落笔。
关于林舒的敕封他已经在心中打过好几遍的草稿了,现在没有任何停顿,一笔合成。
王内侍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,手腕推动着五指,匀的使力,砚台里的墨汁浓黑光亮。
作为王上身边的大内侍,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管好自己的眼睛和耳朵,不听不看不说,才能在宫里活得长久。
他就算看见诏书上面的内容又如何,只要一日诏书未公之于众,他就一日不清楚。
嬴政写完关于林舒升任御史中丞,宋笙封爵的旨意,直起身仔细检查了一遍。
等墨迹干透,取出王印,在诏书的末尾按了下来。
玉印与木制桌案碰撞,出啪嗒一声,王内侍放下墨块,面上挂起得体的笑容,抬起头,恭敬的从嬴政手里接过来诏书。
“等用过晚膳再去宣旨。”嬴政坐下,眼底划过几分揶揄。
他要打个所有人措手不及,晚上统统给他失眠吧,而且晚上宫门关闭,那些朝臣要说事儿就等明日天亮再说,别打扰他的好眠。
王内侍应道:“是。”
林舒从后宫尚书升到御史中丞,那尚书一位就是他的了,权和名他都有了,一想到以后其他宫侍都得唤他一声王尚书,就浑身舒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