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呼吸好似停滞般,整个人如同石化一样,四肢僵硬,舌头麻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如果说在此之前,他们心底还有那么一丝的怨恨,恨秦国覆灭了他们的国家,囚禁了他们的父母。
可此时此刻得知开放石渠阁的消息,他们最后的一丝怨恨消散殆尽。
他们不是无知幼童,自是知道降国之后是何意,俘虏又是该怎样对待的。
但秦国不一样,和所有的战胜国全不一样,秦国没有杀掉他们,给他们饭吃还给他们书读,甚至允许他们入朝为官,并给他们机会,有朝一日接出自己囚居的父母。
扪心自问,如果是他们的国家,万做不到如此。
偏偏就是这样,让他们怨不起来,也再也恨不起来。
或许数年之后,他们学有所成,离开官学,去往各地为官,有人问起来他们是哪国人,他们会回一句,他们是——秦国人。
要是嬴政知道这群屁大点的孩子心中是如此想法,一定会吐槽一句:等着,寡人把剩下的齐、楚两国也给灭了,让你们统统都是我秦国人。
高台上的茅焦将台下所有学生的表情尽收眼底,那些降国贵族子弟从最开始的惊愕和不可置信到后来的一同欢呼,各种情绪转变,茅焦不置一词。
他们年纪轻轻的,被灭了国,还被迫在咸阳为质,即使秦国把话说的再好听,再一视同仁,不偏不倚的对待他们,也会有人不信。
可时间会证明一切。
相必,经此一事后,不会再有各国余孽散播谣言,说秦国不安好心了。
假如说秦国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在不安好心,故意折磨降国之后的话,那官学外面可多的是人想被不安好心呢!
作为一名在咸阳官学说得上话,手里稍微有点权利的普通老师,单去年一年,通过他走关系,想进入官学学习的就数不胜数。
当然,塞给他的打点费也不少,足可盘下咸阳商业街一间三进大小的商铺。
可惜,王上早就三申五令强调了,不可贪污百姓钱财,不可随意接收学生入校,违者,将逐出官学,永不再录用。
想交钱入学,找老师干嘛,要找就找最大的官不好吗?
最大的官是谁?当时是秦王嬴政呀!
所以,每所官学每年都会放出一定的名额,允许学生作为插班生进入官学里学习。
就是所需花费的金钱不菲,但耐不住有的人什么都缺,就是钱不缺。
一个名额“卖出”的高价就足够一所官学大半个月的日常开销。
那些学费收缴上来后,嬴政也没全部拿走,将一部分以另外笔墨纸砚的形式补贴给官学。
茅焦瞧着这群欢快的学生,触目远眺咸阳宫所在的方位,他们是遇见了一位英明的君王,才有如今安定的生活,才会有如今文化兴盛之景。
“好了,肃静!”茅焦出声打断学生们澎湃的欢声笑语。
广场迅安静下来。
“事情说完了,散会。”茅焦眉欢眼笑的招手一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