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舒掀开车帘,看了眼不远处看榜的百姓,街道上人群拥挤。
“绕行去北门。”林舒吩咐道。
车夫应了声,甩起马鞭,控制马头转了方向。
官学有两道门,平时供学生进出的正门位于东干道,而北边的侧门一般是运输蔬菜瓜果,笔墨纸砚等杂物。
林舒到时,侧门处停了好几辆板车,有一辆上面摆放着许多竹筐。
离得老远就能闻见血腥味,林舒好奇的伸头望了一眼,里面装着一筐筐猪肉。
瞧着色泽和血迹,应是今早刚宰杀的。
杂役正忙着卸货,没注意到被一车猪肉严严实实遮挡住的林舒。
林舒出声问道:“今天是要加餐吗?”
杂役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,往右边侧了侧身才看见林舒。
“是啊,校长说今天放榜,多做几个菜庆贺庆贺,林大人怎的走侧门呢?这一摊乱的,耽误了大人。”杂役憨厚的笑道。
林舒笑吟吟的摇头:“正门那边堵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。”
杂役闻言,直起身来,将门口堵着的板车推走一辆,又将地上堆放着的竹筐挪开:“瞧我这不长眼的,林大人快进吧!”
林舒赶忙制止:“不碍事的,别麻烦了。”
说着就从挪开的空隙中侧身钻了过去,跨过侧门时,还跟杂役老伯挥了挥手。
不枉她控制了好几个月的饮食,要不然卡在中间就出大丑了。
穿过重重庭院,绕过回廊,院门,林舒找到了正在办公室高谈阔论,激情言的淳于越。
“打扰了,各位。”林舒站在门口,敲门出声示意。
淳于越一见林舒,就想到那天的事情,脸色顿时难看起来。
叔孙通、茅焦和伏胜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,林舒又怎么惹毛了淳于越,让他这么横眉冷对的。
叔孙通低头放下手中茶杯时摆了摆头,别问他,他也不知道啊!
林舒弯起眸子,言笑晏晏:“淳于校长,我想找许莫负问些事情,你知道她在哪儿吗?”
淳于越冷哼一声,转过头不想搭理林舒。
叔孙通见状,打岔道:“这不碰巧吗?先前我们几个想见见录榜的前十名,就差人把他们都叫过来,估摸着,现在应该在过来路上了,要不,林大人进屋来坐坐?”
林舒挑眉,脸上的笑意更深:“那就多谢啦!”
有了林舒的加入,之前的话题终结,淳于越面沉如水,其他三人言笑讪讪,只有林舒好似感觉不到气氛的诡异。
自顾自的在一旁喝茶品茗,就连桌案上摆放的点心也被她吃个干净,时不时还点评一下滋味。
淳于越吹胡子瞪眼的,如果眼神能够杀人,那么林舒早就被他扎成窟窿了。
好在,那十名学生来得很快,一排依照名次站开,原本宽阔的屋子倒显得分外拥挤。
林舒的目光直直的越过前两名,落在了许莫负的身上。
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,身形单薄挺直,穿着一身月白长衫,如同寒风凛冽中傲然的翠竹,眉眼清秀,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痣映在眼睑下方,凭添三分妩媚。
许莫负察觉到林舒的目光,对她展颜一笑,眼眸如星辰般明亮,清澈如水。
林舒倏地怔住,脑海中仿佛被一道闪电记住,一片空白,被许莫负那双幽深的瞳孔瞧上一眼,她莫名有些心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