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舒和王内侍还没进殿,就听见里面的凄厉哀嚎声,两人对视了一眼,然后默契的分开。
“哥哥,疼啊,疼死我了。”刘季趴在榻上,穿着一条袴裤,光着屁股四处扭动着身躯。
萧何看了眼刘季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屁股,实在有些辣眼,不忍直视,默默挪开了目光。
他面目沉重,拧紧了眉心,用帕子将沁出来的血丝小心擦去:“还不是你嘴上没个把门的。”
刘季不服气的哼哼:“我怎知道秦王那么阴险狡诈,拿话套我。”
他以为自己是楚国人,秦王大老远的把他和萧何请来,总会礼遇三分。
咋想到,还没说几句就把他拉下去打板子啊!
“进宫之前,我就跟你再三交代少说话,你是怎么做的。”萧何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。
他知道刘季这人混不吝,就是不知道他在秦王面前还敢混不吝。
刘季撑起身子,扭过头看向萧何:“那是秦王的应阴谋,居然拿酒灌他。”
几杯烈酒一下肚,脑子就没有那么清醒了,嘴上也没把门的,什么话都敢往外冒。
真是个奸诈小人,刘季在心中暗忖。
萧何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向刘季的后背,出清脆的一声啪响:“你也不听听你说的那叫什么话,居然还在秦王面前讥讽秦国残暴不仁。”
谁给他的勇气?
几杯黄尿一下肚,跟谁都称兄道弟的。
他们被韩非千里迢迢的送到咸阳来,真以为是来秦国做客的吗?
韩非是谁?
那可是韩国的贵族,荀子的学生,法家学派的大人物,现在在为秦王做事。
就从这一点来说,秦王就不是昏庸无道的人,要不然,韩非会听秦王的话?
他这个傻弟弟啊,别人对他稍微客气几分,就被猪油糊了心,分不清好歹了。
刘季哑然,说不出话来,嘴角往下一耷拉,如同战败后垂头丧气的大公鸡。
“我。。。我错了。。。”
见刘季这副模样,萧何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些许,眼神中流露着些许怜惜:“好好躺着吧,你这伤不抓紧处理,怕是会感染化脓。”
刘季支撑不住,跌回了榻上,屁股上的疼痛仿佛蔓延开来,袭遍全身,哪哪儿都疼。
委屈巴巴的侧着头看着萧何:“哥哥啊~~你可要救救弟弟,弟弟还要回去看看曹寡妇呢,我答应她了的。”
三十来岁,皮肤黝黑的中年大汉趴在床上痛哭流涕,萧何眼睛和耳朵收到了双重打击。
什么时候了,还有空惦记女人。
不对,曹寡妇?刘季居然跟个寡妇滚到一块儿去了,萧何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。
门外的林舒和王内侍面面相觑,齐齐捂住了耳朵,刘季那跟杀猪般的哭喊声实在是震耳欲聋,不堪入耳。
林舒给王内侍使了个眼色:你去敲门。
王内侍摇摇头:等他哭完。
林舒:他要是一直哭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