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有一次,阿沁带她去打猎,一匹白狼亮着尖利的獠牙,向着两人飞扑而来。
那一瞬间,连阿沁都来不及反应,可阿宁却以一副娇弱的身躯,护在了她的身前。
阿宁被白狼咬伤,阿沁日夜照料,这才在无意间,撞破了阿宁拼命想要守护的秘密。
原来在她被送来草原之前,襄王给她下了蛊,一旦和别人欢爱,她体内的蛊虫就会进入到对方体内,形成一种剧毒,杀人于无形。
而在蛊虫离开宿体之前,她本人则是夜夜都要忍受蛊虫作的痛苦,若百日内,蛊虫没有离体,死的便会是她。
阿沁以为她对她冷漠疏远,是不爱她了。
可却未曾想过,她哪里是不爱她,她是太爱她了,宁愿自己忍受莫大的痛楚,孤独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,也舍不得让她伤及分毫,舍不得告诉她真相。
白色的纸页上落下了一颗水珠,洇湿了一小块。
鹿辞吸了吸鼻子,把上涌的眼泪吞咽了回去。
“辞姐怎么了”工作人员路过她的时候,看到她在哭,担心的小声议论。
“是在看剧本吧”
“嗐,毕竟这剧本后半段太好哭了,昨天迟老师不也看哭了吗。”
“哦对,也是。”
鹿辞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纸巾,“谢谢,你说,昨天迟老师也看哭了”
“是啊,跟你刚才一样,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,让人感觉特别压抑,我真是见不得美女落泪,好想抱抱她,又怕被灭口,唉。”
“哎嘘,别说了,迟老师来了。”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。
鹿辞扭头看去,还没看到人,却先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咳声。
迟霜戏服外披了一件风衣,被江芙扶着走进来,面颊红,神色倦怠,又咳了几声,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。
工作人员们纷纷起身让开,江芙扶着她走向角落的软榻,“你先躺会,我去给你拿药。”江芙帮她把衣服盖在身上,匆匆起身。
工作人员们相互对视着,自觉的离开了,怕打扰到她休息。
鹿辞没动,坐在原地,看着迟霜单薄的背影,她还穿着戏服,轻轻咳着,更显孱弱。
迟霜闭着眼睛,紧蹙着眉头,身上的风衣滑落了大半,鹿辞扭头看了一眼,才现偌大的帐篷里竟然只有她一人了。
她走过去,拎起衣服,想帮迟霜盖上,却突然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意,一抬头,正对上迟霜冰冷的眸子。
“别碰我。”
“我帮你盖上。”
迟霜闭上眼睛,“出去。”
鹿辞没动,并且十分惊讶,迟霜身上的酒香气中仿佛夹着冰碴子,她离得近了,便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惶恐,她惊讶这种不安竟然是迟霜带给她的。
鹿辞指尖微颤,原来,她对人可以这样的冷淡。
江芙急火火的走进来,看到她手里攥着的衣服,赶紧上前接过,帮迟霜盖好。
“芙姐,她这是怎么了”
“昨天拍夜戏着凉了,你还有事吗”
“没有,你照顾她吧。”鹿辞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,转身便离开了。
鹿辞来到帐外,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在阳光底下站了一会,才感觉没那么冷了。
“诶,你站这干什么迟霜怎么样了”白桦匆匆走来,见她在门口站着,问。
“不知道,芙姐在里面照顾着。”
“啧,那你不会进去关心关心这人际关系怎么让你们处成这样”白桦瞥瞥她,进了帐篷。
鹿辞转身,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草地上,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迟霜刚才看她的眼神,那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陌生,仅一个眼神,便让她心口像被锋利的针扎了一下,疼得厉害。
可那段时间,自己总是对她露出这样的眼神,还故意疏远她,躲着她,当时,她心里又会是怎样的感受
鹿辞笑了一下,你们地球人有句话说的真好,自作孽,不可活。
鹿辞不知道迟霜怎么样了,但看到她和江芙两人驱车离开,便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她们回到酒店。
她跟在两人身后上了楼,看着她们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,看着她们开门进了屋,紧接着,便是砰的一声。
房门被人重重关上,没有人看到站在走廊的她。
鹿辞在门口驻足良久,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把房门虚掩着,方便听到对面的声音。
不多时,她听到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,非常急促,并且越来越近。
起身来到门口,从猫眼向外看着,看到有两个女人进了迟霜的房间,一个人背着医药箱,应该是医生,另一人穿着驼色风衣,气质优雅,衣品不俗,看起来是个有些身份地位的人,江芙看到她的时候,露出了恭敬的神色,鹿辞还听到江芙叫那人沈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