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从来不管后宅中事,奴婢进府两年,见老爷的次数屈指可数。但老爷是朝中肱股大臣,极有声望,就连太子殿下也十分敬重老爷,今上也信任老爷。”宝玉所知有限,尽数告之。
秦昭眸光微闪:“我得找个机会去会会赵太傅。”
她前世也听说过赵太傅此人,但她深处后宫,全部注意力都在萧策身上,对朝廷当官的所知甚少。
说起来,她前世一穿过来就在皇宫,并没有和赵家人打过交道。她在后宫的时候,也不见吴惜语,所以她不确定她前世和这一世穿的是不是同一本书。
前世萧策也没有立后,但是听说有过一个太子妃,但无人敢提及,据说是萧策的忌讳。
会不会那位无人敢提的太子妃就是吴惜语呢?
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穿的就是同一本书,只是她和前世虽都叫秦昭,容貌却不一样。
秦昭越想越头疼,索性不想这个复杂的问题,毕竟前世已了,最重要是过好当下的日子。
两天后,就是赵太傅休沐的日子。
秦昭收拾好自己,便前往书房。
赵太傅没想到秦昭会来找自己,他此前听说过秦昭在萧园醒来之事,但内宅之事,他素来少插手,都是由戚氏处理。
自秦昭嫁进赵府后,他还是第一次单独见秦昭。
近距离看秦昭,他只是觉得这个孙媳比起两年前要瘦削,眼神清明,透着一抹灵动。
秦昭在赵太傅的打量下神色坦然,道明来意:“祖父想必也听说了前些日子的变故。孙媳自觉无颜留在赵府,只想自请下堂,请祖父成全。”
“你要和离?”赵太傅有些意外。
他若记得没错,以前都是钰哥儿想休妻,秦氏却是对钰哥儿死心踏地。
“正是,孙媳自请下堂,唯一的要求便是退还孙媳的所有嫁妆。事发至今,祖母未曾给孙媳一个准确答复,当日夫君也曾应允给的休书至今也未给孙媳,孙媳一心只想离府,望祖父成全!”秦昭说着,黯下眉眼:“孙媳这身子骨自己也知道,是个没福分的,旁的孙媳不指望,只希望能多活个几年,但在这座内宅当中,孙媳过得很艰难,只恐哪一日就没了……”
赵太傅目光沉沉,一时有些看不明白秦氏。
秦氏过得再艰难,他也不会同情,苦肉计对他没用。
秦昭又叨叨絮絮说了一通,赵太傅始终无动于衷,秦昭只好告辞离去。
待一走出书房,秦昭微弯的脊背便站直了,宝玉看到秦昭唇角的浅淡笑意,好奇地问道:“奶奶心情很好么?”
她觉得老爷不像是被说动的样子。
“还行。”秦昭回头看一眼书房的方向。
她才走进书房,就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,那是独属于萧策的气息。
她运气不错,萧策今日刚好来到赵府,而且正好在书房。
虽然赵太傅这只老狐狸没有被她打动,但她方才一番言论是说给萧策听的,她觉得,应该会有一点效果。
依萧策的忙碌程度,基本上已忘记她这个人物了吧?方才她让萧策再记起了她,这就是她的一线生机。
“奶奶这是要去哪里?”宝玉很快发现这不是回蔷薇苑的路,追上问道。
“随便转转。”
秦昭嘴里说随便转转,却准确无误往萧园而去。
如若萧策不急于回宫,或许会来一趟萧园。如果萧策能在萧园住一宿再回宫,那她还可以想办法在萧策跟前刷刷存在感。
现在就看她的运气如何。
“这儿是萧园,太子殿下专属住所,奶奶,咱们还是走吧?”宝玉一进入萧园,就浑身不自在。
虽然没有侍卫守护,但太子殿下居住的地方,谁都不敢轻易踏进来。
“我倒是觉得,这里是赵府最让我自在的地方。”
秦昭对宝玉道:“你去搬一张躺椅过来,我累了,想在这儿歇一会儿。”
宝玉闻言瞪大眼,她往四周看了看,小声道:“还是回蔷薇苑歇吧?”
如若让人看到自家主子在萧园留连,只怕引来非议。
“我走不动了,想歇会儿再回,不可以吗?”秦昭说着,大大的眼睛看向宝玉。
宝玉最受不了秦昭这个哀怨的小眼神了,她连连点头:“当然可以,奶奶稍等,奴婢这就去。”
她快速搬了一张竹椅出来,“奴婢只搬得动这张竹椅,奶奶累了,先坐下歇会儿。”
秦昭依言坐下,她靠着不舒服,宝玉立刻察觉到不妥,忙又跑了一趟,给秦昭找了床薄被垫在秦昭的腰间。
秦昭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:“还是我们家宝玉最细心。”
宝玉羞红了脸,“伺候好主子是奴婢应尽的本分,奶奶过誉了。”
秦昭笑笑,看着天空浮动的悠悠白云,她很快便昏睡过去。
萧策和赵太傅商议完正事后,本想直接出赵府,他却想起了秦昭。
回宫后,他忙于政务,很快把秦氏抛之脑后。
今儿个在赵太傅的书房听见她娇糯的声音,她那双黑沉沉的大眼便浮现在他跟前。
他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萧园,当看清主屋前的主仆时,他定驻了眸光。
是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