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招娣,你可别冲动。外面全是柴禾,里面恐怕也放了不少,进去就出不来了。”
“你得想想守国啊,小波、小河还没长大呢。儿子不要了?孙子不要了?”
另一个妇女说:“她可不在意这些人,应该说她不要娘家和娘家侄子、侄孙了。大河生产大队,谁不知道她许招娣,最在乎她娘家了。”
“让你对守军的孩子好点,你不听,现在遭报应了吧?”
说这话的是平时,就和许老太不对付的卢大娘。
“我对她还不好吗?福薄命薄的贱蹄子。我给她介绍了个城里对象,嫁过去就能享福。她不愿意,还放火烧家,谁家孙女像她这么疯的。”
房子垮了大半,彻底没救了。
许招娣想到自己,刚分到手的粮食,想着自己藏在枕头芯里的钱票,全被大火给烧得一干二净,就有种昏天黑地,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。
她伤心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拍地大哭,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。
可见是真的难过了,继子死的时候,都没见她哭成这样。
有些人小声嘀咕,有些人拍手叫好,没人同情她的遭遇。
由此可见,她往日有多不招人待见。
大队长见社员们扎堆聊天,黑着脸呵斥道:“快救火,别聊了,沉乐人跑哪去了?”
陈铁柱肩上扛着锄头,赶过来凑热闹,“她穿着灰棉袄是吧?我回来时,看到她带着包袱,好像往山上走了。”
大队长一个头两个大,“山上有狼有虎,她不要命了吗?国有呢,让他带着武器,叫上民兵队的赶紧上山去找人。”
有人远远地呼喊,“不好了,大队长,旺盛家也着火了!”
“哪个旺盛?”
大队长正被沉乐搞出的事情,弄得头痛欲裂,没好气道。
一个大队有七八个小队,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,他怎么知道是哪个。
这么大个人了,话都说不清楚。
“许招娣他娘家兄弟,许旺盛家。”
“什么?哎哟我的妈呀,这个该死的讨债鬼,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畜生东西。”
许招娣坐不住了,也顾不上心疼钱票了,急的马上从地上爬起来,想回娘家看看。
刚走一步,她眼前一黑‘砰’地摔倒在地上,扬起阵阵灰尘。
“咳咳~”
“大队长,不好了,不好了,招娣她晕倒了。”
显然她也听到了,大队长训斥李狗蛋的话,继续补充道:“是许招娣,许老太,守国他娘。”
“老子好着呢。”
大队长脸更黑了,额头青筋突突地跳:“行了,吵死了。叫我有什么用?我又不会看病,赶紧把李大夫叫过来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