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被沉波寄予厚望的沉盼儿,根本不敢动。
这样暴力的堂妹,她从未见过,于是递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。
沉波眼底的光没了,哭声惨绝人寰,比王二哭丧还大声。
“嚎什么嚎,你声音难听得要死,不要再吵我耳朵了。还有力气叫,看来你还不够疼。”
沉乐下手更狠,打算趁他小多打几次,再过几年她就打不过了。
不过她有哥哥,多找点吃的,让哥哥长高长壮。
虽说不如自己打痛快,但能教训他就行。
自己动手和别人动手,差别有点大,沉乐其实更喜欢自己动手。
这么一想,沉乐越打越上头,抱着打一次少一次的心思,用力地抽。
“……”沉盼儿听到沉波痛苦的哀嚎,睫毛眨动频率很高,捂住眼睛想看不敢看。
黄禾苗听到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,心痛到无法呼吸。深刻体会到了,打在儿身痛在娘心,是什么感觉。
她毫不犹豫地放弃,追打阻碍她揍人的沉让,飞冲沉乐而去:“我要杀了你,你这个又懒又馋的搅家精。一天不闹就要命,谁家娶你谁犯病!”
“是是是,你不是死丫头片子,你是世界上最好使唤的丫头傻子。”
“你勤快你不馋,你生的儿子成罪犯。你人矮你难看,四叔看见就心烦,每天回家都很晚,兴许外面有牵绊。”
黄禾苗:“……”
她脸色难看,一会儿青,一会儿白,一会儿红,一会儿黑,生动展现什么是五颜六色。
黄禾苗不是没有怀疑这一点,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反驳,心乱的连她骂儿子是罪犯,都没心思计较。
沉乐趁她被怼傻了,再继续插她几刀:“你当然不像我咯,我可比不上您。娶你三生有幸不要命,听话懂事又安静,伺候的本领又很行。”
“老妖婆看中你没毛病,把你聘回家很高兴,又为娘家军找了兵。肩上的重任有人顶,娘家的未来有了影,她现在临终也安宁。”
“……”黄禾苗一口气没上来,差点晕过去。
这话又毒又狠,精准打击她的痛点,虽然沉乐这死丫头,说话很难听。
她很不想相信,也知道她是在离间,她们婆媳之间的感情,妄图内部瓦解她们的结盟,恶毒地想让她们自己内讧斗起来。
可想想自己嫁过来后的生活,该死的吻合她现编的顺口溜,仿佛就是依照她的日常说。
甚至她过的日子,还不如她说的好。
高兴?她高兴个屁嘞。
老太婆只是在结婚时,对她笑颜以待,结婚后就没个好脸色。
整天骂她不下蛋的母鸡,她自责她愧疚,她勤快她听话,婆婆指东她不敢往西。
好不容易生了儿子,她以为自己能松口气,过上好日子,结果还是老样子,也没见她多给好脸色。
说她就生了一个,有什么可嘚瑟的。
她生龙凤胎,她得意了吗?
黄禾苗很想说那当然,大队里的老婶子,最讨厌婆婆说起她一举生下,龙凤胎的风光事。
可是她不敢,她只能缠着男人疯狂生孩子。
可是她男人是个不中用的,一直没法让她怀上。
还好她自己是个争气的,第二胎生的还是儿子。
此后婆婆的下蛋理论没有了,但她又有了新的作由头。
说她是狐狸精,整天想男人,缠着男人不放,她儿子都快被她吸干了。
黄禾苗越想,越觉得委屈,瞬间破防哭起来。
她不跑了,人也不想打了,坐在地上,悲痛欲绝:“我不活了,这日子没意思,真没意思。我还活着干什么?我干脆跳进河里淹死得了。”
沉乐呆住:“……”我有这么大本事吗?
“……!”沉让目瞪口呆,好家伙,真是好家伙。
他妹可真行,一定不能让人知道,四婶哭成这样,是因为他妹嘴毒。
沉盼儿目睹全场,吓得噤若寒蝉,忽然开始庆幸堂妹,没有对她开炮,骂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。
沉波看娘呼天号地,一副马上要去寻死的恐怖架势,顿时吓得不敢再求救喊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