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让叹了一声,揭过话题:“肚子不饿吗?咱们回屋吧?”
“好。”
沉乐屁颠屁颠地跟在哥哥身后,琢磨着许前再不来,她就主动去找他了。
不动手打他一顿收点利息,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。
一包桃酥里有十块桃酥,每一块个头都很大。
口感酥脆入口即化,用热水泡着也很好吃,就是掉渣忒烦人。
沉乐吃了一块就饱了,擦了擦嘴头也不回地说:“哥,你吃完把绳子系上,我先出去了。”
沉让皱着眉,追问她,“去哪儿?待会儿你还要认字呢。”
“我就在附近转转,不走远。”
沉乐挥挥手,出了屋子,直奔自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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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家自留地就在屋前不远处,为了防止鸡吃光蔬菜,特意用栅栏围了起来。
菜地旁边还种了一棵樱桃树,每到挂果成熟时分,不止他们自家人盯着,队里其他盯的人也不少。
不要脸的人张口就要,要脸面的人,会拿东西来换。
大多给的都是些,不值钱的东西,完全不能跟她们家,能卖上好价钱的甜樱桃相提并论。
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,人家要上门也不好不给。
要沉乐说就不该惯着,他们这爱占便宜的臭毛病,谁来讨要就拿着扫帚打出去。
当大人真烦,全了面子失了里子。
往日只有许招娣占别人便宜,没有别人占她便宜的道理。
沉乐一直等着她威,把那些无耻的人赶出家门。
结果她倒好,平时抠抠搜搜,在这事上倒是大方得很。
许招娣完全不在意,她们三番五次来要樱桃,每次都换的十分痛快。
自从知道,这棵樱桃树,是爷爷为奶奶种的,沉乐就明白她为什么会不在乎了。
除了嫉妒,还有啥?
听爸爸说,爷爷刚去世不久,她就拿着斧子砍树,大叔、二叔拦下好几次。
直到现在,这棵树龄比她上下两辈子,加起来还大的樱桃树上,仍然留着利器砍伐过的痕迹。
沉乐心想: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,狠起来连树都不放过。
差一点点,她们这一辈的小孩儿,就吃不到香甜可口的樱桃了,许招娣真爱造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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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中还残留着,一股淡淡的粪味儿。恶臭对于沉乐这种,五感敏锐的人来说,是一种极大的身心折磨。
她捂着鼻子,低头寻找上辈子,带回来的那块石头。
水草全被鸡吃得一干二净,里面什么样,谁也不知道,沉乐只能凭感觉找。
沉乐一只手放在脖子挂的铜钱上,一只手掀开菜叶搜寻。
她动作很轻,时下正值蔬菜的成长期。
它们都很脆弱,浇水太多容易淹死,施肥太多容易烧死,地里缺水也会干死。
不仅虫要吃蔬菜,任何伤口都会加快,它们的死亡度。
菜地里的碎石块不少,一时之间沉乐,还真难从中找出来。
其实靠感觉很不靠谱,谁知道她的感觉准不准?
如果找到的,不是她带回来的那块石头,压根就没有留作纪念的意义。
“沉乐,你这个该死的赔钱货,我让你拽我进河里,看我不打死你!”
许前身体好了些,艰难地说服奶奶,放他出来玩会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