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招娣抱着一大摞脏兮兮、皱巴巴的衣物,从房间里走了出来。
当她瞥见站在屋檐下的黄禾苗时,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,死死地盯着她,毫不犹豫地抓起手中的脏衣服,用力朝黄禾苗扔去。
那一摞脏衣服,如同花瓣般飘落下来,有些盖在了黄禾苗头顶,有些则散落在她周围的地面上。
在这个物质匮乏、布料稀缺的年代,许招娣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,哪里会有这么多的衣服?
这些全都是她从许家,带回来清洗,为的就是替娘家人,节省一些皂角。
虽然皂角不要钱,都是山上采摘自己制作,但做起来不仅浪费时间,还很费柴火。
用老沉家的皂角水,就不一样了,反正不是她熬制的,用起来一点儿也不心疼。
白茯苓惊讶地躲开她的袭击,没想到许招娣这么疯,二话不说上来就砸人。
可真有她的,不愧是恶毒的老虔婆。
闻着衣服上飘来那股恶臭,白茯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,忍不住干呕了一声。
她皱起眉头,用手捂住口鼻,试图抵挡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了,味儿这么重。
她拿出来这些衣服,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。
大人、小孩的衣服都有,显而易见这些衣服,并不是许招娣的。
要知道以许招娣,那抠搜的性子,她哪里会舍得给自己,做这么多衣服?
老四买再多布料回家,她都会毫无保留地送到娘家。
至于她自己嘛,则穿着娘家人淘汰下来,不想要的破旧衣服。
完全没有考虑过儿子、孙子,是否有合适的衣服穿。
白茯苓若不是问过自家男人,确认老四是亲兄弟,她真的会以为,老四是继婆婆捡来的。
白茯苓实在搞不懂,许招娣这是什么奇怪心理。
她偶尔也会觉得,老四两口子有点儿可怜,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满心满眼,只有娘家的老娘?
不过,既然人家夫妻俩,自己都没什么意见,那白茯苓自然也不会去多管闲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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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许姨有话咱们好好说,不要动手。”
李菊花皱了一下眉,劝她消消气。担心后娘看见被三弟妹,丢到地上衣服火,她弯腰将彻底湿透的衣服捡起来。
白茯苓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,来不及躲闪的四弟妹。见她此刻正被一堆脏衣服,盖住了脑袋,整个人微微颤抖着,狼狈极了,一看就很生气。
白茯苓微微一叹,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同情。
"你竟然还有脸回来!我还以为你已经跟着你哪个姘头,跑到哪个荒无人烟的山洞里,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呢!"
许招娣没有理会老大媳妇的话,目光似冷箭般射向黄禾苗,声音尖锐充满了鄙夷的味道。
“娘~您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啊!您怎么能这样污蔑我?”
“你就这么喜欢往自己儿子头上,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?”
“沉守国有您这样,生怕他不被人笑话的老娘,真是他倒了八辈子霉,修来的福气!”
黄禾苗此时已然怒不可遏,气得双眼红,咬牙切齿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