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璃吐了一次,把祁骁吓得魂不附体,如临大敌地折腾到了半夜。
哪怕刘大夫亲自来了,耐着性子翻着白眼把能解释的话都说了个遍,祁骁的脸色也没有因此而和缓多少。
甚至得知钟璃这种不舒服的状况会持续一段时间后,祁骁的脸色堪比窗外的夜色。
黑得不可见底。
心疼和懊恼交织在一起,让祁骁的表情始终维持在一种极度扭曲的状态。
若不是理智尚存,知道有些话不能说。
祁骁甚至想问,这孩子能不能不生了。
眼睁睁地看着钟璃受罪,自己却无计可施。
这对祁骁而言,才是真正的折磨。
钟璃不舒服下心神恍惚,没太注意到祁骁的情绪起伏。
在无人知晓的时候,祁骁内心对自己的谴责浓烈至极,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,彻底没了精气神。
祁骁小心翼翼地护着钟璃勉强喝了一点儿甜汤后睡下,睁着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愣了一夜。
天色将明的时候,在外候着的紫纱紫荆低着头进了屋,轻手轻脚地把帘子打了起来,低声说:“皇上,时辰不早了。”
枯坐了一夜的祁骁恍然回神,不自觉地扭头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,无声皱眉。
似乎是察觉到祁骁的不悦,紫纱苦笑道:“迎您入宫早朝的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,您看何时起身?”
祁骁昨日刚登基,就马不停蹄地跑回了王府,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。
本就引人非议。
今日是祁骁登基后的第一次早朝,若是再迟了,只怕说风言风语的人更多。
对祁骁接下来的计划,本身也不利。
紫纱等人踌躇了半晌,才硬着头皮前来提醒。
祁骁的脸果不其然地黑了下去。
可脸再黑,祁骁也知道此时不可随性胡来。
否则若是被人知晓自己回府不上朝是因钟璃之故,只怕非议钟璃的人会更多。
他不愿让钟璃平白担受这样的委屈。
祁骁忍着怒火,不出任何声响地站了起来,低声吩咐了紫纱等人务必照顾好钟璃,才匆匆换了一身衣裳赶着进了宫。
皇登基,次大朝。
早朝尚未开始,宫城中就添了一丝庄严肃穆。
在太监的唱喏中,祁骁一身明黄龙袍缓步而行,走到高位之上,冷眼看着下方之人在礼官的带领下,行三跪九叩大礼。
跪拜结束,群臣躬身列行而站,祁骁的目光意味不明地在下众人的身上来回挪动。
大局初定。
百废待兴。
祁骁手中能直接启用的人不多,为保证朝中事务正常运行,站在这里的臣子,不少都是祁琮时期的老臣。
祁骁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回想自己记得的名单,现在场的有不少人都在名单之上。
明里暗里蹦跶着搞事情的头目,几乎都在这儿了。
祁骁默默地盘算着如何清账,静默着不说话。
被迫临时客串了一把领太监的夜林,一脸便秘的扭曲,微微上前一步,捏着嗓子扭捏出了尖锐的腔调,拿出明黄的圣旨高声唱喏。
“皇上有旨!”
刚刚才站起来的大臣们齐刷刷地又跪了下去。……
刚刚才站起来的大臣们齐刷刷地又跪了下去。
夜林尖锐得过分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“依大褚律,即日起改国号为定安,京城更名璃京!”
改国号是皇登基后惯有的做法。
无人惊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