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离流素来是一个很明确自己想要什么的人。
在这一点上,他和钟璃有着血脉相承的执拗。
认定的人,或者是事,绝不更改。
钟璃呐呐地看着他,心里翻江倒海似的半晌无话。
她觉得,自己似乎是错过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。
钟离流没注意到钟璃的震惊,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,自顾自地说:“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侯爷,之所以没拒绝,是因为想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,想让你再无任何人可诟病,可如今我想为璃儿做的都做到了,接下来的日子里,就是不当这镇北侯又如何?”
天大地大,他想要的,都会有的。
钟璃沉默良久后无声轻笑。
“想好了?”
钟离流笑着点头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
钟璃扯下了腰间的睚眦玉佩,扬手扔到了钟离流手中,字里行间都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。
“那就拿着这个去把人找回来。”
钟离流接住玉佩朗声大笑。
“璃儿等着哥哥把嫂子找回来!”
钟璃眼中带笑地呸了一声,无比嫌弃地说:“我看是提早为你备好嫁妆才是要紧!”
塞巴一族虽没嫁妆聘礼的说法,也不太重视这个。
可堂堂国舅爷镇北侯出嫁,总得要有些压箱底的好东西吧?
钟离流风风火火地来,又脚步不歇地走了。
钟璃撑着下巴想了许久,最后到底还是笑出了声。
异世他乡,无人知处。
她有了祁骁。
钟离流也找到了可以执手一生的人。
他们兄妹前世或许结局不美。
可到了这一世,到底还是好的。
钟离流拿着钟璃给的兵符,紧急调了人追妻去了。
钟璃则是百无聊赖地在宫中数日子。
之前祁骁和两个孩子在的时候,再大的宫殿都闹腾腾的,一刻消停不下来。
总让人有一种仿佛这里仿佛很小,被塞得很满的感觉。
可如今制造声响的几人都不在。
钟璃才恍惚觉得这里其实空荡荡的。
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着,都察觉不到什么生气。
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冷清。
所幸祁骁和孩子们也惦记着钟璃,人虽然不在,可每日都要遣人送信回来。
祁骁会把路上生的事,事无巨细地在信中写明,最后花大半篇幅来倾诉自己对钟璃的思念。
仿佛几日不见,他和钟璃之间就真的隔了好几个秋。
生怕哪一日钟璃就把他忘了一样。
两个娃娃的方式更为直白简单。
他们会把路上看到好看的野花摘下来,小心的塞进信封里,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,想让无缘出门的钟璃也看看野花的好。
有时候甚至会是几片叶子,几根在路上捡到的小动物的毛。
每一样都是随处可见的。
可对于孩子而言,这里的每一样却似乎都有着不同的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