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事大殿内鸦雀无声,落针可闻。
良久,那银铃般的声音才开口说道:“这事谈不上好事,也谈不上坏事。”
掌教灵矶子略一沉思,不禁微微点头,“四师妹,你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何时变得说话吞吞吐吐的了?莫非你要急煞你的三兄熊吗?呵呵。”
虬髯大汉当即附和道:“就是,我看这小丫头是成心吊胃口,心怀不轨,应该打屁股!哈哈。”
此话又引得哄堂大笑。
那银铃般的声音轻轻啐了一口,“呸,都是一群号称成仙得道的家伙,修行来修行去,看来都修行在了脸皮上呢!谁敢再叫我小丫头,我可不客气。”
灵矶子笑哈哈的打圆场,“下不为例,下不为例,师妹也就别卖关子了,接着说说吧。”
那少女一般的道袍仙姑,抖了抖宽大的衣袖,一边小心翼翼的整理自己的袖口,一边轻飘飘的随口道:“域外魔尊降世,乃是无数年来此方天地之间的一个少有的大变数,我等正道人士自然有除魔卫道的责任在身,此事断然不能置身事外。”
“我查阅了宗门藏经楼的典籍,魔尊降世古亦有之,据记载,魔尊起初也仅仅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儿童罢了,觉醒毁天灭地般的无上魔道需要若干年的成长过程,可以说现在就是魔尊最为虚弱的时候!”
虬髯大汉猛的站起身形,怒道:“那还等什么?干他!”
灵矶子赶紧挥手安抚住虬髯大汉,“师弟,稍安勿躁。师妹继续说吧。”
那道姑也是习以为常,接着娓娓道来:“现在不仅咱们正道人士知道这个道理,魔道的那群宵小之辈自然也是洞若观火、心知肚明!”
“这整个世界,帝国、妖族等等上得了台面的势力和道统都明白这个道理。那么,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魔尊岂不是一桩天大的机缘,这待宰的小肥羊不知道有多少双贪婪的眼睛正寻觅着他呢,嘻嘻。”
一位头戴白玉冠,面如凝脂,胸前飘洒着三绺长髯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问道:“师姐,照你的意思来看,我们必须要抢在魔道之前找到那个小魔头,然后才能替天行道,反之,若是让小魔头逃进魔域,那这心腹大患可就埋下了,是吗?”
“七师弟,你说最想魔尊去死的是你我,还是魔道那群脏东西?”
略一沉思,中年书生眼睛一亮,赞叹道:“对呀,还是三师姐看的清楚!卧榻之旁,岂容他人酣睡。。。。。。那魔道的几个老对手怎么会容许自己凭空多了一个太上皇?”
道姑依然在专注的整理自己的衣袖,她接着说道:“魔道在追寻魔尊踪迹这件事情上比我们有优势,必然是他们先得手,若我所料不差,十有八九他们会无意间泄露蛛丝马迹,假借我们的手除掉魔尊。”
说罢,欲言又止,道姑把目光投向灵矶子。
灵矶子向着众人点了点头,微微一笑道:“我们岂能让魔道的家伙如愿?大机缘我们一定要,但是魔尊的性命我们不要,留下一个烂摊子让魔道的老朋友们去头痛吧。多少年了,我记得当年大师兄带领着我们师兄弟一起杀入魔域的时候,何等的意气风?!”
“有些账是该跟他们算一算了,不过诸位也不用心急,先让魔域窝里斗,内耗一番,时机成熟的时候,联合正道宗门势力,当可一举荡平魔域!”
灵矶子起身,来回的踱了几步,目光从众人身上划过,最终目光在中年书生的身上停下,“文正师弟,此事恐怕需要你亲自出马了。”
中年书生起身抱拳,“师弟谨遵掌教师兄之命。”
“此事事关重大,不宜对外声张,可带上内门弟子数名,以历练为名下山。”
“是!”
书生刚要转身而去,灵矶子手中有一枚质地古朴的玉佩已经飘到他的身前。
灵矶子继续说道:“师弟,此行凶险,多多保重,这是师傅他老人家飞升上界之时留下的意志法相,若遭遇不可化解之危难,凭借此宝可化险为夷。”
文正略有迟疑,他深知此宝的珍贵程度,“师兄,有这个必要吗?”
“咱们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可是宝物可以衡量的?大师兄要是在此,必然也是这般,文正师弟,不必再推辞了。”
不多时,玄天道宗响起一阵洪亮的道音,“内门弟子江天河、冰凝儿、方中元火到任务大殿接取历练任务。。。。。。”
三道或伟岸,或婀娜,或内敛的身影并肩走在缥缈的仙雾之中,迎面遇到了白衣如雪的孟浩然。